【谭俊彦专访】 陪太太仔女是最好休息 一家四口住剧组酒店
母亲陶敏明以前也是明星,较早退出影坛,对他入行比较支持。“我返了香港居住,反而跟她生疏了,因为拍剧很辛苦,我不想让她看到我日日摊喺度,真的很累,一入TVB套套剧都很多动作,疫情之后,身体没以前那麽好,连我女儿都问:‘为何爸爸经常睡觉?’”
他觉得上天送了太太给他,帮他管理家里所有事,他才可以安心出去打拼。“我时常想稳定,年轻时去了台湾、新加坡、内地,TVB是我打工最久的公司,快九年了,我将来都会留在这里,作为一个演员,在一个不稳定的行业,先不计赚几多钱,稳定已是无价。”
演戏方法像两刃剑
母亲以前身边麻将脚是张国荣、林青霞,他童年时就见过这些星级哥哥姨姨。“青霞姨很疼我,她用她的方法教我,跟我说拍《东方不败》最后跌落山崖一幕,她用哪种想法去演,其实无法学的,他们摆出来就是巨星。”
谭俊彦是用经历浸出味道那种演员,当日跟他一起出道的青春偶像,多少个已转行了?“在台湾有个导演令我开窍,他教我何谓演戏,其实是一把双刃剑,你说我演戏自然,因为用心做戏,真的入了角色,这件事很危险,好像拍《十八年后的终极告白》,经常杀人,其实有很多心理阴影,好像一块木头,用刀插了入去,拔出来那个洞还在。我经常问老婆:我是谁?我演《企业强人》徐道明时很讨厌自己,喜欢说谎,又嫉妒,见人讲人话,见鬼讲鬼话,这不是我,但是要慢慢变成徐道明,演出才自然,这个方法其实是自残,我有段时间很瘦,样子好像想杀人,我希望多演开心角色。”
陪仔女老婆就是休息
演员是拿自己情绪去出卖,拿生活去典当。“很多朋友问我收工后生活怎过,没特别,做爸爸接仔女放学,做司机,朋友问我不闷吗?这是我最好的休息,我时常望着镜子问:‘究竟谭俊彦是怎样的人?’我知徐道明是怎样的人,我知下一部剧角色是怎样的人,但谭俊彦要经常融入不同角色,我自己是怎样的呢?找来找去,最后见到我的小朋友,见到我老婆,找到了,原来我就是这样。”
仔女太太给他身份,他喜欢回家做大厨,煮东西给仔女吃。“我跟他们一起时,就是最好的休息。我小时候没有家庭时间,爸爸很忙,妈妈很忙,我跟阿婆,她以前住尖沙咀,我每日去加连威老道附近街市买菜,我阿公在美丽都大厦做裁缝、卖皮鞋,这是我的童年记忆,阿婆像我妈妈,她走了,为何我喜欢煮东西?因为我阿婆煮菜很好吃,我记得她走了,我返回她的厨房,希望煮到她的味道出来,阿公又走了,我有自己家庭了,一代接一代。”
跟父母的记忆,原来是一起拍摄节目。“大家住酒店,他们住这间房,我住这间房,各有空间,有一次我家里装修,我要住父母家,是我们吵架最多的时间,我看他不顺眼,他又看我不顺眼,我们家里的男人是这样,各自需要空间,有了大家的空间后,反而会更亲。”
太太怀孕横店肚痛
太太任祉妍读戏剧学院出身,两人拍内地剧时擦出爱火,但她婚后全心照顾家庭,没有工作,却成了他的魔鬼戏剧评判。“她要求严格,我的嘴应该打开还是不打开,对白有没有语感,她全部有意见,我很感谢她,难得有人骂你,尤其在一个流水作业的地方。现在她七成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,我都拿到两三成。”
当日和太太走在一起时,他在横店住了多年。“她告诉我有了BB时,是我从杭州去横店的路上,她来横店找我,在剧组里肚痛,晚上赶急去医院,我觉得自己帮不到手,很不稳定,然后我又接戏,她就回香港生BB,女儿刚出生,我返回横店,又返去同一间酒店房,酒店员工说你又回来了,我马上想到:‘为何我又回来?’那房间已变成我的长房,我已在那里住了三、四年,终于决定回香港。”
一家四口住剧组酒店
回港定居后,他仍未决定加入TVB,洽谈过做导演,就收到曾励珍电话约他见面,其实十多二十年前他已见过珍姐,但当时他未准备好,脸上鬍鬚都未剃乾淨,珍姐跟他说:“我们TVB的男艺人,身边都自备一个鬚刨。”相隔多年,他跟珍姐再见面时讲笑:“我今日啲鬚剃得好乾淨。”
就这样加入了这个大家庭,当日他心想,在TVB用广东话演戏很好,不用到内地出差很好。“我都享受过公司与屋企接近的好处,我跟阿Mo说:‘一阵放饭,返屋企食饭。’放饭一个多小时,我和他都可以揸车回家,泊低车见吓小朋友,然后返去拍戏。”
想不到过了几年,要融入大湾区,他拍《企业强人》要到深圳前海拍商业巨企实景。“拍了两个多月,虽然说车程大概两小时,但始终要离家,我有时趁空档回港,我有时跟阿Mo车,有时他跟我车,这个最好,大家都要回家看小朋友。最珍贵就是,家人来了我剧组酒店,我们一家四口,我教孩子睡在哪里没所谓,最重要一家人在一起,牀硬一点都可以,我们住民生区,旅游不会到那里,原来爹哋工作是这样的,这些回忆用钱都买不到。”
早前他到北京做宣传,立刻赶回香港,为太太庆祝生日,真的是廿四孝老公。“对她很重要,对我也很重要,因为北京是我们相识相爱的地方,我以前很想她陪着我去工作,现在有小朋友,真的没办法,她生日真的希望能陪她,已经很多年陪不到,我老婆觉得陪伴比金钱重要。”
最搞笑的是,太太讚他买花方面大有进步。“我有虾碌,忘记买蛋糕,那天工作至半夜十二点,清晨五点机,基本上没有睡,一落机,花送到了,太太问:‘蛋糕怎麽样?’我立刻在机场开车打电话找蛋糕,幸好找到,拿完蛋糕若无其事入屋,真是脑雾。”
谭俊彦谈家庭生活,谈演戏,谈身份危机,立体地,让人感受到男人四十四的惑与不惑。